攻克世界醫學難題重症肌無力
曹東義
發表於 2013-6-3 10:30 PM
http://www.zhongyiyao.net/bbs/thread-54873-15-1.html
鄧鐵濤先生自從成為廣東名醫,在醫院帶徒弟之後,就經常參與醫院的會診活動。很多疑難病症,或者西醫難以治療的病人,需要中醫會診,甚至是急症病人的急救,也需要中醫發揮作用。
比如,在廣州中醫學院附屬醫院,有位一氧化碳中毒者,已昏迷了2天,儘管進行了搶救輸液,但人沒醒過來。院方請鄧鐵濤先生去會診,他看過病人之後,按照中醫治療熱陷心包的急救方法,讓他們一面用溫開水溶解安宮牛黃丸,不中斷點舌;一面開中藥灌腸,逐漸使病人蘇醒之後,再服中藥。前後一共用了3個安宮牛黃丸,中毒者就搶救過來了。
他破解了很多醫學難題,為醫院解決了棘手的問題,為患者贏得了生命。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臨床難題,就是對重症肌無力這個世界醫學難題的破解。
以往人們認為,重症肌無力是一種可怕的疾病。它以使人全身肌肉無力為主要表現,病情逐漸發展,最後導致死亡。多數病人以眼肌無力型最常見,也是較早出現的病狀,以後逐漸加重導致全身肌肉無力,最後呼吸肌無力,出現“呼吸危象”,最終窒息致死。
西醫認為它是一種神經肌肉接頭傳遞功能障礙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一般使用激素或用新斯的明等支援,最後手段是割除胸腺,但也只能暫時緩解,是一種難治之症。中醫學沒有這種病名,歷代醫著都沒有較完整而系統的論述。
據北京協和醫院神經科許賢豪教授《現代內科學》1998年版發表的統計資料,該病發病率為8~20人/10萬人,按11億人口計算,我國患此病人數約55萬以上,若治療不及時,則會使病人勞動力喪失,甚至危及生命,對社會和家庭都會帶來種種的問題和困難。
要攻克它,肯定困難不少。那麼,鄧鐵濤先生是從哪裡開始的?
鄧鐵濤先生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接觸這種病例,儘管它發病率很低,但是群眾患病之後,知道西醫沒有好辦法,就轉向中醫求救。中醫在臨床上探索治療,一開始療效不理想,就可能把疑難問題“逐級上交”,慢慢地鄧鐵濤先生手裡就積攢了一些“躲不過去”的這樣的疑難病症。
因此,鄧鐵濤先生從臨床中慢慢積累,也不斷查閱文獻典籍。他發現,不管西醫所述的各種類型的重症肌無力是如何分類的,它們都以的肌肉無力為突出的證候表現。在中醫的理論裡,肌肉的“主管部門”,是五臟的脾臟。金元四大醫家之一的李東垣,對於脾胃學說很有研究,著有《脾胃論》一書。鄧鐵濤先生潛心研究李東垣的學術思想,經過數十年的摸索,又融會了《難經》“虛損”之說,認為重症肌無力屬脾虛,但又與李東垣所論的一般中氣不足不同,是“因虛致損”。
鄧鐵濤先生查到了《難經•十四難》,其中提出了五損的概念和治療法則,其中包含著有治療重症肌無力的方法。
《難經》說:“一損損于皮毛,皮聚而毛落;二損損於血脈,血脈虛少,不能榮於五臟六腑;三損損於肌肉,肌肉消瘦,飲食不能為肌膚;四損損於筋,筋緩不能自收持;五損損於骨,骨痿不能起於床。----骨痿不能起於床者死;從下上者,皮聚而毛落者死。”又說:“損其肺者,益其氣;損其心者,調其榮衛;損其脾者,調其飲食;適其寒溫;損其肝者,緩其中;損其腎者,益其精,此治損之法也。”
從《難經》的論述看來,這五損都是比較嚴重的疾病,其中論述的治療方法也都是一些原則,沒有具體的措施。
鄧鐵濤先生認為,中醫常說“虛損”,其實“虛”和“損”是不一樣的。虛一般是功能低下,而損則多為臟器損傷,虛輕而損重。虛多在一臟,損可以累及多個臟腑。他依據“五臟相關”說推論:脾胃虛損可以進一步累計其他臟腑,而心肺肝腎的病變也可以反過來影響脾胃,形成錯綜複雜的多維聯繫。在這個中醫理論的指導下,逐漸創立了治療重症肌無力的基本法則,這就是“重補脾胃,益氣升陷,兼治五臟。”並且在製劑藥師的配合下,研製成強肌健力飲(有口服液、有膠囊)為統帥之方。他攻克這個世界醫學難題,完全是靠中醫理論的指導。
鄧鐵濤先生與他科研團隊的研究人員們,從上個世紀70年代起至1986年,先後治療了51例患者,逐漸加深了對重症肌無力的認識,掌握它的治療規律。1986年10月,他們決心挑戰這個世界難題,申報了國家課題。這個課題於1991年12月獲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科研成果一等獎;1992年又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至今,這項研究仍在繼續。而且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們專攻重症肌無力呼吸危象,取得了前無古人的成就。
在30餘年的漫長歲月中,鄧鐵濤先生領導重症肌無力課題組的成員,比如鄧中光、劉小斌等救治了數百名重症肌無力患者,其中有生命之花含苞待放的兒童,也有年近古稀的老人;有工農群眾,也有國家領導人。
鄧鐵濤先生每逢春節,都會收到很多賀年卡,其中不少就是重症肌無力康復病人寄來的賀卡。有一張簽名“謝恩恩”的,就是肇慶市一位著名工藝師的女兒。她上小學時,患了重症肌無力,經鄧鐵濤先生治好後,她把原來的名字“謝欣欣”改名為“謝恩恩”,她請鄧鐵濤先生為她用書法寫了“鳳舞”兩字掛在房間,激勵自己戰勝疾病。現在,她這只彩鳳果然美夢成真,從小學升入中學,又讀完了大學,成了國家有用的專業人才。
重症肌無力在美國也是一個大難題,拼命反對中醫的王澄,他在網上曾經介紹說:在美國的孩子得了這種病,“媽媽先帶孩子去看兒科醫生。這個兒科醫生是兒科第一線醫生。兒科醫生診斷是一種肌無力症,然後轉診到神經科醫生。這是二線醫生,也叫專科醫生。神經科醫生也診斷是肌無力症。並告訴媽媽,這種肌無力的孩子的情形會越來越壞,13歲時要坐輪椅,以後他的呼吸肌衰弱要住醫院接呼吸機維持呼吸,20幾歲就會死亡。目前的醫學無法治療。媽媽不死心,會帶孩子去看第二個神經科醫生。第二個神經科醫生看完病說第一個神經科醫生的診斷和處理完全正確,你不必再來我這兒。也不必再找其它醫生了。媽媽相信這兩個醫生的話。就回到第一個神經科醫生哪兒。他會安排複診時間,13歲時送去輪椅,以後住院,直到死亡。”
王澄不知道中醫可以治療這樣的嚴重疾病,可以避免許多家庭的悲劇。鄧鐵濤先生的課題組的劉小斌主任,也是鄧鐵濤先生1979年所帶的研究生,他在2004年4月10日,接診了一位12歲的重症肌無力患者,名字叫易先林,他是湖南安鄉縣實驗小學的學生,他的父母都是農民。他的父母介紹病情說,孩子在2月出現眼瞼下垂,看東西重影,醫學上叫複視,以後逐漸加重。到了3月5日,出現四肢無力,氣促、吞咽困難,就進入湘雅醫大第二醫院,用西藥治療,後來逐漸發展到呼吸困難,就在3月8日施行氣管切開,用呼吸機輔助呼吸,靠插鼻飼管進食。小先林的病情發展很快,治療很棘手。
經過醫院搶救治療,病情得到控制,但是,無法拔除胃管和脫離呼吸機。住院38天之後,醫生對他父母說,沒有希望了。他父母聽說廣州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可以治療這種病,就賣了房子,得了1萬元,於4月9日坐火車來到廣州。由於途中不能灌藥,他到了醫院的時候,幾乎要停止呼吸了,口唇青紫,精神極差。氣管插管的外口,往外湧痰,雙肺滿布羅音,血氧飽和度只有83%。劉小斌診斷他屬於重症肌無力危象,立即安排他進入重症監護室,進行搶救。到4月13日,小先林出現了高熱,肺部感染嚴重。到15日,雖然體溫略有下降,但是病情沒有明顯好轉。他的父母一籌莫展,錢快用完了,兒子也沒有希望,他們在17日竟然沖進監護室,拔掉兒子呼吸機的接頭,要放棄治療。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誰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做啊。
鄧鐵濤先生聽劉小斌對他說,這個孩子的父母已經離開了醫院,不再管他了。鄧鐵濤先生心裡一陣難過,就立即在18上午,到了醫院裡,帶頭捐出來5000元錢,讓監護室繼續使用呼吸機和插胃管,以便灌服中藥。回到家裡,鄧鐵濤先生聽兒媳婦說,家裡還有一些當年做課題時,研製的“強肌健力飲”。鄧鐵濤先生就讓她趕快找出來,送到醫院裡去。他為了搶救這樣一個小患者,非常盡心盡力。
鄧鐵濤先生認為,孩子的病情雖然很重,但是他正處在生長發育的時期,只要救治得法就會有所改善。兩天之後,到4月20日,小先林的病情開始好轉,體溫逐漸正常,痰液也減少了,神智逐漸清醒。鄧鐵濤先生在21日再次去看他的時候,護士告訴易先林,鄧鐵濤先生就是救他性命的鄧爺爺。易先林雖然不能說話,卻示意護士要寫字。鄧鐵濤先生以為他寫什麼治病的要求呢。沒有想到,他竟然費了很大的勁,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鄧爺爺,你為什麼救我?”鄧鐵濤先生心裡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啊,他只好笑著讚揚他“好機靈聰明的孩子!”
小先林年齡雖小,經歷了生死考驗,他的問題的還沒有徹底解決。
4月23日,鄧鐵濤先生托在香港大學中醫藥學院任教的弟子莫飛智,向一位已經治癒重症肌無力的香港患者募捐。這個患者伸出援助之手,拿出來2萬元港幣,作為後續治療的費用。4月28日,孩子脫離了呼吸機。這個時侯,醫院通知小先林的父母,讓他們回來。並聲明不是要他們交錢,而是要他們繼續照顧孩子。他們已經賣了房子,盡了最後的努力,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他們與兒子在今生再次相見的機會,是鄧鐵濤先生給他們創造的,心裡一定很不平靜的。據說他們相見的時候,哭成一團。等鄧鐵濤先生前去查房的時候,他們雙雙給鄧鐵濤先生下跪,那個場面令人實在難忘。
5月12日,鄧鐵濤先生就讓小先林轉入普通病房,以減少費用。並鼓勵他吃飽、飲足,以便恢復健康。有一天,逐漸有了力氣的小先林,見鄧鐵濤先生來查房,他拖著一條胃管,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起來要給鄧鐵濤先生磕頭。鄧鐵濤先生鼓勵他吃藥、吃飯,養好身體。易先林在5月23日,拔除了胃管,可以自由進食了,體重也增加了很多。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易先林能重新站起來,都是靠著鄧鐵濤先生用中醫藥創造的世界奇跡。
後來,香港《大公報》的記者聽說這件事之後,來採訪、報導,熱心的讀者又捐贈了1萬元港幣,還清了全部醫藥欠款。6月1日的兒童節,內二科的護士長,送給他一個新書包,易先林高高興興地背著新書包,參加了廣州一日遊。6月9日,小先林跟隨父母回了湖南的家鄉,繼續上學去了。
這樣危重的患者,鄧鐵濤先生竟然能夠在短短的不到2個月的時間裡,把他從死神手裡救出來,真是妙手回春啊!一人患病,往往累及全家。而救人一命,往往惠及一個家庭。與兒童患者相比較而言,女性患者還要闖過結婚生育的關口,就更困難一些。鄧鐵濤先生兒媳的一個朋友,在念大學時患上了重症肌無力,長期服用鄧鐵濤先生開的藥,不僅和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如今她的孩子也大學畢業了。
由此看來,中醫藥治療重症肌無力的遠期療效是很可靠的。有研究資料說 ,患有重症肌無力的孕婦在分娩時出現併發症的危險較高。挪威貝根大學的研究人員說 ,懷孕並不會導致重症肌無力惡化,但該病可能在懷孕期間對孕婦造成影響,而孕期的前三個月及分娩後不久是高危險期。研究人員分析了挪威出生登記署提供的1967至2000年的資料。並著重對127名患重症肌無力的孕婦與19 0萬名正常孕婦的生育情況進行了比較。在這127名重症肌無力孕婦中,有41%的人曾出現分娩併發症,而在健康孕婦中,這一比例僅為3%。同時,在重症肌無力孕婦中出現胎囊提早破裂的幾率很高,達到了健康孕婦的三倍。與健康孕婦相比,患重症肌無力的孕婦在生產時多需要特別的照護,而剖腹產率是健康孕婦的兩倍。重症肌無力孕婦所產下的胎兒中4%有嚴重的先天缺陷,而在健康孕婦中,這一比率僅為2%。很多重症肌無力的病人,通過各種管道,或經人介紹找到鄧鐵濤先生,因此他與這樣的病人就逐漸熟識了。
1994年初,上海標準件三廠的職工戴福海,因為在幾個月前患重症肌無力和胸腺瘤,而四肢癱瘓,舌頭發硬,呼吸困難,被醫院告知病危。他的鄰居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給他妻子介紹說廣州的鄧鐵濤能夠治療這種病。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給鄧鐵濤先生來信求救。鄧鐵濤先生就給她去信,開了藥方,一個月之後,戴福海的病情得到控制。鄧鐵濤先生又為他調整了第二療程的處方,病人就可以吞咽流食了。上海第一肺科醫院,也積極配合,三個月之後,病人去掉了呼吸機,可以自由進食了。此後,鄧鐵濤先生一直為他寫信函診,連續幾個月。病人7個月之後,便能起床,轉入了輕病房。他的家人很感謝,寄來了5000元診治費用,鄧鐵濤先生收到之後,急忙給他們寄了回去,因為他們治病還需要錢,並說救死扶傷乃是醫生的天職。
戴福海出院後,繼續依靠通信治病4年多,終於重返工作崗位。這個瀕臨破碎的家庭,又充滿了歡樂。1994年11月4日,上海的《解放日報》報導了這件事情,並且讚揚說:“連續8個月寄藥方,愛心飛過千山萬水,上海患者幸遇廣州華佗。”鄧鐵濤先生說,患者康復了,作為醫生就得到了回報,心裡自然是很高興的,媒體的報導是一種鼓勵,也是一種寄託。這一方面說明了媒體對於鄧老的愛心進行讚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人們瞭解中醫藥的現實作用不可低估。
1996年,戴福海曾來廣州登門致謝。事先,鄧鐵濤先生的兒子鄧中光,已告知他,鄧鐵濤先生要到外地出差,讓他們不要來廣州。鄧中光也是重症肌無力課題組的主要人員,經常代替鄧鐵濤先生給他寫信,所以也就與他們熟識了。戴福海以為他們只是婉言拒絕,仍執意來了廣州,結果沒能相見。病人的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這樣的事蹟傳揚出去,不止是國內的患者來信、來診的更多了,就是外出開會,甚至是到境外開會,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有一次,鄧鐵濤先生去香港參加疑難病中醫診治研討會,主講治療重症肌無力。鄧鐵濤先生步入會場時,一位中年男子立即趨前截住了鄧鐵濤先生。他神色緊張地說:“鄧教授,鄧先生,我等你很久了。”然後他自我介紹說:“我叫淩振偉,是香港ZF的公務員。我的太太患了重症肌無力,瑪麗醫院要為她開刀摘除胸腺。我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知道現在對這種病有效的治療仍然不多,唯獨您老人家有辦法。我知道你來開這個會,就一直在門口等你。我求求您,救救我太太,請您跟我去瑪麗醫院好嗎?”鄧鐵濤先生看著他充滿了祈求與希望的樣子,儘管素昧平生,鄧鐵濤先生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與一同赴會的次子鄧中光一起,隨淩先生到了瑪麗醫院出診。從這一天起,淩太太服了鄧鐵濤先生開的中藥,從住院靠西藥支持治療,到出院回家用中藥調理;從全身肌肉乏力,癱瘓在床,到恢復生活自理能力,到能行走自如地往返于廣州、香港之間,鄧鐵濤先生和中光二人或以赴港之便為她當面診治,或通過電話調整處方,或病人親自到廣州面診。追蹤了幾年,現在已經痊癒。
有一位俄羅斯的石油大亨患重症肌無力,也被鄧鐵濤先生治癒了。他就是俄羅斯患者蘇包金,那是2003年的“非典”時期鄧鐵濤先生診治的患者。患者50多歲,當時已經患病3年多,曾經在俄羅斯、美國、法國求醫,而療效很差,身體每況愈下,全身肌肉萎縮,顫動,手腳瘦的皮包骨,不能行走,即使是坐在輪椅上,身子也不能坐正,頭下垂著,吞咽困難,不能言語,舌頭不能伸出來,西醫認為不久就會影響到自主呼吸,導致死亡。患者當時很絕望。他的確病情深重,又在那麼多發達國家診治過,他對於中醫的治療情況,也未必瞭解有多麼深。因此覺得希望渺茫,沒有信心。鄧鐵濤先生在二沙島分院,為他診脈,開藥,又配合針灸、理療、推拿,外貼鄧氏止痛膏藥,還讓他用炒豆煨燙皮膚。經過中醫藥綜合治療,1個月之後,病情逐漸好轉,病人可以被攙扶著走路了,頭也可以抬起來了,握力增加,吞咽逐漸順暢,體重增加了7公斤。
很多人都說這真是奇跡!他的夫人也很激動,見到鄧鐵濤先生來查房,就流著淚水迎接鄧鐵濤先生。如果有一周鄧鐵濤先生因為事情多而沒有來查房,她就很緊張地到處打聽。尤其是,蘇包金住院期間,因為體質差,曾經有一次患肺炎,一次患膽囊炎,都發生高燒不退的情況,鄧鐵濤先生都是依靠中藥治療,沒有用抗生素,以免大傷正氣,也使病人安全度過難關,那正是“非典”流行期間,是一個非常時期。病人在2003年7月9日,在北京被世界衛生組織解除旅遊警告之後不久,就回了國。回國之前,二沙島醫院為他特製了繼續治療的口服液。他的夫人,也幾次拿出錢來感謝鄧鐵濤先生。鄧鐵濤先生實在推脫不了,就把這幾萬元的“紅包贈金”,全部交給了廣東省中醫院,作為“鄧鐵濤獎勵基金”,來鼓勵那些為了中醫事業而奮鬥的青年骨幹們。
我問,鄧鐵濤先生探索重症肌無力這麼多年,最深切的體會是什麼?
鄧鐵濤先生認為,重症肌無力應屬中醫虛損病症,有虛弱和損壞雙重含義 ,不同於一般的脾虛症,其實質是脾胃虛損 ,由於臨床症候複雜 ,鄧鐵濤先生又加以“五臟相關”的理論解釋。如果脾胃食物不能化生營養,供養五臟,就會使病情進一步惡化。脾胃虛損主要是由於工作勞累,心理過於緊張等引起。近年來,隨著環境污染、病毒感染、各種輻射、農藥殘留等因素增加,導致越來越多的人免疫功能失調,這種病症的發病率有上升趨勢。
當然,這是中醫學獨特的認識方法,現代醫學未必會承認。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少現代人誤解了中醫,因為有些中醫沒有繼承好中醫的精髓。過去的老中醫,什麼急症、重症沒見過?現實當中,簡單的病,西醫都能治而且見效快 ;複雜的病,用西醫的抗菌素、激素也許一時能控制,但是卻無法根治,遠期療效不理想,易復發或引起後遺症。重症肌無力就是這樣。因此,只有深入發掘中醫特色,才能彰顯中醫個性,立於不敗之地。
鄧鐵濤先生認為,中醫與西醫認識疾病的理論不同,治療原則和手段也不同,以病毒感染為例,中醫理論講求“扶助” ,而西醫則講求“對抗”。當面對疾病時,西醫的方法是找到這種致病的病毒,再將它殺死,達到治癒的目的;中醫則不計較具體是什麼病原體引發,不追究具體的病型,注重對病毒與人體“正氣”鬥爭所表現的證候以辨證論治。不像西醫把病毒殺滅在體內,而是注重培養人體自身的正氣,再通過排汗、排尿等方式,讓“病的毒氣”排出體外,才能有辦法救病人于鬼門關。對於重症肌無力,鄧鐵濤先生的治療法則是峻補脾胃,五臟相關,注意標本緩急,注重培補脾胃。在這個過程中,當病人出現呼吸危象時,顯示肺部有感染,他們有時也借用一定的西醫辦法,用“不抑正氣”的抗生素來抗感染,再加以北芪、當歸、白芍、黨參等中藥加以扶正祛邪,再鼻飼鄧鐵濤先生自己研製的口服液。用這種方法搶救的成功率相當高,不少病人很快就能度過“呼吸危象”的鬼門關,解脫呼吸機。他們用這種辦法救回了很多讓西醫“束手無策”的病人,因為按西醫的做法,也許能一時控制住病情,或者用呼吸機幫病人維持生命,但是病人基本上沒有根治的希望。
中醫在很多領域裡,都有獨特的理論與方法。西醫的很多治療方法,不僅費用高,而且往往有副作用,或者帶有創傷。比如,放療、免疫抑制等,都會影響人本身的“正氣”,等於是“泄” 。但中醫講求的是“補” ,這就像騎馬,馬不跑,西醫就用鞭子鞭它,讓它再跑快一點;但是,中醫是先把它喂飽,再讓它慢慢走。效果當然不一樣。當病人出現呼吸危象病症時,搶救費用就很嚇人,光是進入ICU上呼吸機
,每天的費用就要4000元,如果治不好,誰受得了?所以病人的希望在於儘快解除呼吸危象的病症。他們這樣的搶救方法,醫療費用是最低的。鄧鐵濤先生說,只要堅持一段時間,這個絕症完全可以得到根治!當然,病人此前接受的西醫治療手段越少,療效會越大,如果胸腺都已經切除了,就不敢說能根治了。
對這個團隊的接班人問題,鄧鐵濤先生早就有所考慮,畢竟他年紀大了,很多治病的任務都要靠鄧鐵濤先生的弟子們。讓鄧鐵濤先生欣慰的是,像劉友章、劉小斌、鄧中光、邱士君等 ,最早的從70年代就開始做鄧鐵濤先生的研究生,他們都能夠接班了。
發表於 2013-6-3 10: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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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鐵濤先生自從成為廣東名醫,在醫院帶徒弟之後,就經常參與醫院的會診活動。很多疑難病症,或者西醫難以治療的病人,需要中醫會診,甚至是急症病人的急救,也需要中醫發揮作用。
比如,在廣州中醫學院附屬醫院,有位一氧化碳中毒者,已昏迷了2天,儘管進行了搶救輸液,但人沒醒過來。院方請鄧鐵濤先生去會診,他看過病人之後,按照中醫治療熱陷心包的急救方法,讓他們一面用溫開水溶解安宮牛黃丸,不中斷點舌;一面開中藥灌腸,逐漸使病人蘇醒之後,再服中藥。前後一共用了3個安宮牛黃丸,中毒者就搶救過來了。
他破解了很多醫學難題,為醫院解決了棘手的問題,為患者贏得了生命。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臨床難題,就是對重症肌無力這個世界醫學難題的破解。
以往人們認為,重症肌無力是一種可怕的疾病。它以使人全身肌肉無力為主要表現,病情逐漸發展,最後導致死亡。多數病人以眼肌無力型最常見,也是較早出現的病狀,以後逐漸加重導致全身肌肉無力,最後呼吸肌無力,出現“呼吸危象”,最終窒息致死。
西醫認為它是一種神經肌肉接頭傳遞功能障礙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一般使用激素或用新斯的明等支援,最後手段是割除胸腺,但也只能暫時緩解,是一種難治之症。中醫學沒有這種病名,歷代醫著都沒有較完整而系統的論述。
據北京協和醫院神經科許賢豪教授《現代內科學》1998年版發表的統計資料,該病發病率為8~20人/10萬人,按11億人口計算,我國患此病人數約55萬以上,若治療不及時,則會使病人勞動力喪失,甚至危及生命,對社會和家庭都會帶來種種的問題和困難。
要攻克它,肯定困難不少。那麼,鄧鐵濤先生是從哪裡開始的?
鄧鐵濤先生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接觸這種病例,儘管它發病率很低,但是群眾患病之後,知道西醫沒有好辦法,就轉向中醫求救。中醫在臨床上探索治療,一開始療效不理想,就可能把疑難問題“逐級上交”,慢慢地鄧鐵濤先生手裡就積攢了一些“躲不過去”的這樣的疑難病症。
因此,鄧鐵濤先生從臨床中慢慢積累,也不斷查閱文獻典籍。他發現,不管西醫所述的各種類型的重症肌無力是如何分類的,它們都以的肌肉無力為突出的證候表現。在中醫的理論裡,肌肉的“主管部門”,是五臟的脾臟。金元四大醫家之一的李東垣,對於脾胃學說很有研究,著有《脾胃論》一書。鄧鐵濤先生潛心研究李東垣的學術思想,經過數十年的摸索,又融會了《難經》“虛損”之說,認為重症肌無力屬脾虛,但又與李東垣所論的一般中氣不足不同,是“因虛致損”。
鄧鐵濤先生查到了《難經•十四難》,其中提出了五損的概念和治療法則,其中包含著有治療重症肌無力的方法。
《難經》說:“一損損于皮毛,皮聚而毛落;二損損於血脈,血脈虛少,不能榮於五臟六腑;三損損於肌肉,肌肉消瘦,飲食不能為肌膚;四損損於筋,筋緩不能自收持;五損損於骨,骨痿不能起於床。----骨痿不能起於床者死;從下上者,皮聚而毛落者死。”又說:“損其肺者,益其氣;損其心者,調其榮衛;損其脾者,調其飲食;適其寒溫;損其肝者,緩其中;損其腎者,益其精,此治損之法也。”
從《難經》的論述看來,這五損都是比較嚴重的疾病,其中論述的治療方法也都是一些原則,沒有具體的措施。
鄧鐵濤先生認為,中醫常說“虛損”,其實“虛”和“損”是不一樣的。虛一般是功能低下,而損則多為臟器損傷,虛輕而損重。虛多在一臟,損可以累及多個臟腑。他依據“五臟相關”說推論:脾胃虛損可以進一步累計其他臟腑,而心肺肝腎的病變也可以反過來影響脾胃,形成錯綜複雜的多維聯繫。在這個中醫理論的指導下,逐漸創立了治療重症肌無力的基本法則,這就是“重補脾胃,益氣升陷,兼治五臟。”並且在製劑藥師的配合下,研製成強肌健力飲(有口服液、有膠囊)為統帥之方。他攻克這個世界醫學難題,完全是靠中醫理論的指導。
鄧鐵濤先生與他科研團隊的研究人員們,從上個世紀70年代起至1986年,先後治療了51例患者,逐漸加深了對重症肌無力的認識,掌握它的治療規律。1986年10月,他們決心挑戰這個世界難題,申報了國家課題。這個課題於1991年12月獲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科研成果一等獎;1992年又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至今,這項研究仍在繼續。而且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們專攻重症肌無力呼吸危象,取得了前無古人的成就。
在30餘年的漫長歲月中,鄧鐵濤先生領導重症肌無力課題組的成員,比如鄧中光、劉小斌等救治了數百名重症肌無力患者,其中有生命之花含苞待放的兒童,也有年近古稀的老人;有工農群眾,也有國家領導人。
鄧鐵濤先生每逢春節,都會收到很多賀年卡,其中不少就是重症肌無力康復病人寄來的賀卡。有一張簽名“謝恩恩”的,就是肇慶市一位著名工藝師的女兒。她上小學時,患了重症肌無力,經鄧鐵濤先生治好後,她把原來的名字“謝欣欣”改名為“謝恩恩”,她請鄧鐵濤先生為她用書法寫了“鳳舞”兩字掛在房間,激勵自己戰勝疾病。現在,她這只彩鳳果然美夢成真,從小學升入中學,又讀完了大學,成了國家有用的專業人才。
重症肌無力在美國也是一個大難題,拼命反對中醫的王澄,他在網上曾經介紹說:在美國的孩子得了這種病,“媽媽先帶孩子去看兒科醫生。這個兒科醫生是兒科第一線醫生。兒科醫生診斷是一種肌無力症,然後轉診到神經科醫生。這是二線醫生,也叫專科醫生。神經科醫生也診斷是肌無力症。並告訴媽媽,這種肌無力的孩子的情形會越來越壞,13歲時要坐輪椅,以後他的呼吸肌衰弱要住醫院接呼吸機維持呼吸,20幾歲就會死亡。目前的醫學無法治療。媽媽不死心,會帶孩子去看第二個神經科醫生。第二個神經科醫生看完病說第一個神經科醫生的診斷和處理完全正確,你不必再來我這兒。也不必再找其它醫生了。媽媽相信這兩個醫生的話。就回到第一個神經科醫生哪兒。他會安排複診時間,13歲時送去輪椅,以後住院,直到死亡。”
王澄不知道中醫可以治療這樣的嚴重疾病,可以避免許多家庭的悲劇。鄧鐵濤先生的課題組的劉小斌主任,也是鄧鐵濤先生1979年所帶的研究生,他在2004年4月10日,接診了一位12歲的重症肌無力患者,名字叫易先林,他是湖南安鄉縣實驗小學的學生,他的父母都是農民。他的父母介紹病情說,孩子在2月出現眼瞼下垂,看東西重影,醫學上叫複視,以後逐漸加重。到了3月5日,出現四肢無力,氣促、吞咽困難,就進入湘雅醫大第二醫院,用西藥治療,後來逐漸發展到呼吸困難,就在3月8日施行氣管切開,用呼吸機輔助呼吸,靠插鼻飼管進食。小先林的病情發展很快,治療很棘手。
經過醫院搶救治療,病情得到控制,但是,無法拔除胃管和脫離呼吸機。住院38天之後,醫生對他父母說,沒有希望了。他父母聽說廣州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可以治療這種病,就賣了房子,得了1萬元,於4月9日坐火車來到廣州。由於途中不能灌藥,他到了醫院的時候,幾乎要停止呼吸了,口唇青紫,精神極差。氣管插管的外口,往外湧痰,雙肺滿布羅音,血氧飽和度只有83%。劉小斌診斷他屬於重症肌無力危象,立即安排他進入重症監護室,進行搶救。到4月13日,小先林出現了高熱,肺部感染嚴重。到15日,雖然體溫略有下降,但是病情沒有明顯好轉。他的父母一籌莫展,錢快用完了,兒子也沒有希望,他們在17日竟然沖進監護室,拔掉兒子呼吸機的接頭,要放棄治療。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誰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做啊。
鄧鐵濤先生聽劉小斌對他說,這個孩子的父母已經離開了醫院,不再管他了。鄧鐵濤先生心裡一陣難過,就立即在18上午,到了醫院裡,帶頭捐出來5000元錢,讓監護室繼續使用呼吸機和插胃管,以便灌服中藥。回到家裡,鄧鐵濤先生聽兒媳婦說,家裡還有一些當年做課題時,研製的“強肌健力飲”。鄧鐵濤先生就讓她趕快找出來,送到醫院裡去。他為了搶救這樣一個小患者,非常盡心盡力。
鄧鐵濤先生認為,孩子的病情雖然很重,但是他正處在生長發育的時期,只要救治得法就會有所改善。兩天之後,到4月20日,小先林的病情開始好轉,體溫逐漸正常,痰液也減少了,神智逐漸清醒。鄧鐵濤先生在21日再次去看他的時候,護士告訴易先林,鄧鐵濤先生就是救他性命的鄧爺爺。易先林雖然不能說話,卻示意護士要寫字。鄧鐵濤先生以為他寫什麼治病的要求呢。沒有想到,他竟然費了很大的勁,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鄧爺爺,你為什麼救我?”鄧鐵濤先生心裡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啊,他只好笑著讚揚他“好機靈聰明的孩子!”
小先林年齡雖小,經歷了生死考驗,他的問題的還沒有徹底解決。
4月23日,鄧鐵濤先生托在香港大學中醫藥學院任教的弟子莫飛智,向一位已經治癒重症肌無力的香港患者募捐。這個患者伸出援助之手,拿出來2萬元港幣,作為後續治療的費用。4月28日,孩子脫離了呼吸機。這個時侯,醫院通知小先林的父母,讓他們回來。並聲明不是要他們交錢,而是要他們繼續照顧孩子。他們已經賣了房子,盡了最後的努力,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他們與兒子在今生再次相見的機會,是鄧鐵濤先生給他們創造的,心裡一定很不平靜的。據說他們相見的時候,哭成一團。等鄧鐵濤先生前去查房的時候,他們雙雙給鄧鐵濤先生下跪,那個場面令人實在難忘。
5月12日,鄧鐵濤先生就讓小先林轉入普通病房,以減少費用。並鼓勵他吃飽、飲足,以便恢復健康。有一天,逐漸有了力氣的小先林,見鄧鐵濤先生來查房,他拖著一條胃管,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起來要給鄧鐵濤先生磕頭。鄧鐵濤先生鼓勵他吃藥、吃飯,養好身體。易先林在5月23日,拔除了胃管,可以自由進食了,體重也增加了很多。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易先林能重新站起來,都是靠著鄧鐵濤先生用中醫藥創造的世界奇跡。
後來,香港《大公報》的記者聽說這件事之後,來採訪、報導,熱心的讀者又捐贈了1萬元港幣,還清了全部醫藥欠款。6月1日的兒童節,內二科的護士長,送給他一個新書包,易先林高高興興地背著新書包,參加了廣州一日遊。6月9日,小先林跟隨父母回了湖南的家鄉,繼續上學去了。
這樣危重的患者,鄧鐵濤先生竟然能夠在短短的不到2個月的時間裡,把他從死神手裡救出來,真是妙手回春啊!一人患病,往往累及全家。而救人一命,往往惠及一個家庭。與兒童患者相比較而言,女性患者還要闖過結婚生育的關口,就更困難一些。鄧鐵濤先生兒媳的一個朋友,在念大學時患上了重症肌無力,長期服用鄧鐵濤先生開的藥,不僅和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如今她的孩子也大學畢業了。
由此看來,中醫藥治療重症肌無力的遠期療效是很可靠的。有研究資料說 ,患有重症肌無力的孕婦在分娩時出現併發症的危險較高。挪威貝根大學的研究人員說 ,懷孕並不會導致重症肌無力惡化,但該病可能在懷孕期間對孕婦造成影響,而孕期的前三個月及分娩後不久是高危險期。研究人員分析了挪威出生登記署提供的1967至2000年的資料。並著重對127名患重症肌無力的孕婦與19 0萬名正常孕婦的生育情況進行了比較。在這127名重症肌無力孕婦中,有41%的人曾出現分娩併發症,而在健康孕婦中,這一比例僅為3%。同時,在重症肌無力孕婦中出現胎囊提早破裂的幾率很高,達到了健康孕婦的三倍。與健康孕婦相比,患重症肌無力的孕婦在生產時多需要特別的照護,而剖腹產率是健康孕婦的兩倍。重症肌無力孕婦所產下的胎兒中4%有嚴重的先天缺陷,而在健康孕婦中,這一比率僅為2%。很多重症肌無力的病人,通過各種管道,或經人介紹找到鄧鐵濤先生,因此他與這樣的病人就逐漸熟識了。
1994年初,上海標準件三廠的職工戴福海,因為在幾個月前患重症肌無力和胸腺瘤,而四肢癱瘓,舌頭發硬,呼吸困難,被醫院告知病危。他的鄰居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給他妻子介紹說廣州的鄧鐵濤能夠治療這種病。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給鄧鐵濤先生來信求救。鄧鐵濤先生就給她去信,開了藥方,一個月之後,戴福海的病情得到控制。鄧鐵濤先生又為他調整了第二療程的處方,病人就可以吞咽流食了。上海第一肺科醫院,也積極配合,三個月之後,病人去掉了呼吸機,可以自由進食了。此後,鄧鐵濤先生一直為他寫信函診,連續幾個月。病人7個月之後,便能起床,轉入了輕病房。他的家人很感謝,寄來了5000元診治費用,鄧鐵濤先生收到之後,急忙給他們寄了回去,因為他們治病還需要錢,並說救死扶傷乃是醫生的天職。
戴福海出院後,繼續依靠通信治病4年多,終於重返工作崗位。這個瀕臨破碎的家庭,又充滿了歡樂。1994年11月4日,上海的《解放日報》報導了這件事情,並且讚揚說:“連續8個月寄藥方,愛心飛過千山萬水,上海患者幸遇廣州華佗。”鄧鐵濤先生說,患者康復了,作為醫生就得到了回報,心裡自然是很高興的,媒體的報導是一種鼓勵,也是一種寄託。這一方面說明了媒體對於鄧老的愛心進行讚揚,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人們瞭解中醫藥的現實作用不可低估。
1996年,戴福海曾來廣州登門致謝。事先,鄧鐵濤先生的兒子鄧中光,已告知他,鄧鐵濤先生要到外地出差,讓他們不要來廣州。鄧中光也是重症肌無力課題組的主要人員,經常代替鄧鐵濤先生給他寫信,所以也就與他們熟識了。戴福海以為他們只是婉言拒絕,仍執意來了廣州,結果沒能相見。病人的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這樣的事蹟傳揚出去,不止是國內的患者來信、來診的更多了,就是外出開會,甚至是到境外開會,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有一次,鄧鐵濤先生去香港參加疑難病中醫診治研討會,主講治療重症肌無力。鄧鐵濤先生步入會場時,一位中年男子立即趨前截住了鄧鐵濤先生。他神色緊張地說:“鄧教授,鄧先生,我等你很久了。”然後他自我介紹說:“我叫淩振偉,是香港ZF的公務員。我的太太患了重症肌無力,瑪麗醫院要為她開刀摘除胸腺。我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知道現在對這種病有效的治療仍然不多,唯獨您老人家有辦法。我知道你來開這個會,就一直在門口等你。我求求您,救救我太太,請您跟我去瑪麗醫院好嗎?”鄧鐵濤先生看著他充滿了祈求與希望的樣子,儘管素昧平生,鄧鐵濤先生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與一同赴會的次子鄧中光一起,隨淩先生到了瑪麗醫院出診。從這一天起,淩太太服了鄧鐵濤先生開的中藥,從住院靠西藥支持治療,到出院回家用中藥調理;從全身肌肉乏力,癱瘓在床,到恢復生活自理能力,到能行走自如地往返于廣州、香港之間,鄧鐵濤先生和中光二人或以赴港之便為她當面診治,或通過電話調整處方,或病人親自到廣州面診。追蹤了幾年,現在已經痊癒。
有一位俄羅斯的石油大亨患重症肌無力,也被鄧鐵濤先生治癒了。他就是俄羅斯患者蘇包金,那是2003年的“非典”時期鄧鐵濤先生診治的患者。患者50多歲,當時已經患病3年多,曾經在俄羅斯、美國、法國求醫,而療效很差,身體每況愈下,全身肌肉萎縮,顫動,手腳瘦的皮包骨,不能行走,即使是坐在輪椅上,身子也不能坐正,頭下垂著,吞咽困難,不能言語,舌頭不能伸出來,西醫認為不久就會影響到自主呼吸,導致死亡。患者當時很絕望。他的確病情深重,又在那麼多發達國家診治過,他對於中醫的治療情況,也未必瞭解有多麼深。因此覺得希望渺茫,沒有信心。鄧鐵濤先生在二沙島分院,為他診脈,開藥,又配合針灸、理療、推拿,外貼鄧氏止痛膏藥,還讓他用炒豆煨燙皮膚。經過中醫藥綜合治療,1個月之後,病情逐漸好轉,病人可以被攙扶著走路了,頭也可以抬起來了,握力增加,吞咽逐漸順暢,體重增加了7公斤。
很多人都說這真是奇跡!他的夫人也很激動,見到鄧鐵濤先生來查房,就流著淚水迎接鄧鐵濤先生。如果有一周鄧鐵濤先生因為事情多而沒有來查房,她就很緊張地到處打聽。尤其是,蘇包金住院期間,因為體質差,曾經有一次患肺炎,一次患膽囊炎,都發生高燒不退的情況,鄧鐵濤先生都是依靠中藥治療,沒有用抗生素,以免大傷正氣,也使病人安全度過難關,那正是“非典”流行期間,是一個非常時期。病人在2003年7月9日,在北京被世界衛生組織解除旅遊警告之後不久,就回了國。回國之前,二沙島醫院為他特製了繼續治療的口服液。他的夫人,也幾次拿出錢來感謝鄧鐵濤先生。鄧鐵濤先生實在推脫不了,就把這幾萬元的“紅包贈金”,全部交給了廣東省中醫院,作為“鄧鐵濤獎勵基金”,來鼓勵那些為了中醫事業而奮鬥的青年骨幹們。
我問,鄧鐵濤先生探索重症肌無力這麼多年,最深切的體會是什麼?
鄧鐵濤先生認為,重症肌無力應屬中醫虛損病症,有虛弱和損壞雙重含義 ,不同於一般的脾虛症,其實質是脾胃虛損 ,由於臨床症候複雜 ,鄧鐵濤先生又加以“五臟相關”的理論解釋。如果脾胃食物不能化生營養,供養五臟,就會使病情進一步惡化。脾胃虛損主要是由於工作勞累,心理過於緊張等引起。近年來,隨著環境污染、病毒感染、各種輻射、農藥殘留等因素增加,導致越來越多的人免疫功能失調,這種病症的發病率有上升趨勢。
當然,這是中醫學獨特的認識方法,現代醫學未必會承認。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少現代人誤解了中醫,因為有些中醫沒有繼承好中醫的精髓。過去的老中醫,什麼急症、重症沒見過?現實當中,簡單的病,西醫都能治而且見效快 ;複雜的病,用西醫的抗菌素、激素也許一時能控制,但是卻無法根治,遠期療效不理想,易復發或引起後遺症。重症肌無力就是這樣。因此,只有深入發掘中醫特色,才能彰顯中醫個性,立於不敗之地。
鄧鐵濤先生認為,中醫與西醫認識疾病的理論不同,治療原則和手段也不同,以病毒感染為例,中醫理論講求“扶助” ,而西醫則講求“對抗”。當面對疾病時,西醫的方法是找到這種致病的病毒,再將它殺死,達到治癒的目的;中醫則不計較具體是什麼病原體引發,不追究具體的病型,注重對病毒與人體“正氣”鬥爭所表現的證候以辨證論治。不像西醫把病毒殺滅在體內,而是注重培養人體自身的正氣,再通過排汗、排尿等方式,讓“病的毒氣”排出體外,才能有辦法救病人于鬼門關。對於重症肌無力,鄧鐵濤先生的治療法則是峻補脾胃,五臟相關,注意標本緩急,注重培補脾胃。在這個過程中,當病人出現呼吸危象時,顯示肺部有感染,他們有時也借用一定的西醫辦法,用“不抑正氣”的抗生素來抗感染,再加以北芪、當歸、白芍、黨參等中藥加以扶正祛邪,再鼻飼鄧鐵濤先生自己研製的口服液。用這種方法搶救的成功率相當高,不少病人很快就能度過“呼吸危象”的鬼門關,解脫呼吸機。他們用這種辦法救回了很多讓西醫“束手無策”的病人,因為按西醫的做法,也許能一時控制住病情,或者用呼吸機幫病人維持生命,但是病人基本上沒有根治的希望。
中醫在很多領域裡,都有獨特的理論與方法。西醫的很多治療方法,不僅費用高,而且往往有副作用,或者帶有創傷。比如,放療、免疫抑制等,都會影響人本身的“正氣”,等於是“泄” 。但中醫講求的是“補” ,這就像騎馬,馬不跑,西醫就用鞭子鞭它,讓它再跑快一點;但是,中醫是先把它喂飽,再讓它慢慢走。效果當然不一樣。當病人出現呼吸危象病症時,搶救費用就很嚇人,光是進入ICU上呼吸機
,每天的費用就要4000元,如果治不好,誰受得了?所以病人的希望在於儘快解除呼吸危象的病症。他們這樣的搶救方法,醫療費用是最低的。鄧鐵濤先生說,只要堅持一段時間,這個絕症完全可以得到根治!當然,病人此前接受的西醫治療手段越少,療效會越大,如果胸腺都已經切除了,就不敢說能根治了。
對這個團隊的接班人問題,鄧鐵濤先生早就有所考慮,畢竟他年紀大了,很多治病的任務都要靠鄧鐵濤先生的弟子們。讓鄧鐵濤先生欣慰的是,像劉友章、劉小斌、鄧中光、邱士君等 ,最早的從70年代就開始做鄧鐵濤先生的研究生,他們都能夠接班了。